简直太过分了,她究竟是什么眼神,竟觉得病弱的男子有仙气。若是去问权弈,他也不希望自己得阿嫂这样的评价吧。
苏月则认为他脸皮厚得惊人,什么兄弟两个她都爱,她明明一个也没爱,怎么就和爱扯上了关系。还有与阿兄议过亲,就不能看阿弟,这是哪里来的破规矩?他竟还说齐王是“小郎”,小郎是什么,小叔子啊。自己和他的婚事又没成,齐王算哪门子的
小叔子!
他该不会以为只要媒人上过门, 就算私定终身了吧?不过以权大对婚姻的理解来说,还真有这种可能。
“陛下,您究竟打算吃我多少回豆腐,才能觉得回了本?”她翻着眼说,“我是好好的闺阁女郎......”
皇帝听得笑了,“什么闺阁女郎,闺阁女郎能出来做官?你是朕亲封的梨园使,由古至今第一位任梨园使的女郎。你收下了朕这么大个梨园,难道不是对有意?若换了一般人要送你金银,你收是不收?”
敢情梨园成了他的聘礼?他事先也没说明啊。
苏月为难地辩解,“账不是这么算的,陛下。梨园交到我手上,我辛苦操持,挣您的月俸,没有将梨园据为己有,也没有不劳而获,每日呕心沥血,是在为您奔忙啊。早前不是您说的,要扶植梨园,但政务太多忙不过来,让我给您帮忙吗。明明是
您托我办事,如今怎么倒打一耙,我累死累活还要受言官弹劾,天底下哪有这么憋屈的聘礼!
皇帝虎了脸,“也就是说,你还是对朕无意?辜娘子,你可不要欺人太甚。”
“这怎么还牵扯上欺人了呢。”苏月蹙起眉,笑得很无奈,“臣只是觉得颇为冤枉而已。
皇帝沉默着凝视她半晌,忽然叫了声国用,“备笔墨。”
国用忙从廊上进来,铺开宣纸,往砚台上舀水研磨。
苏月迟疑地跟过去,“您要做什么?”
皇帝提笔道:“先前陈御史不是问你,可是把梨园当做买卖经营,朕要告诉他,他说对了。等朕写个文书,从今往后梨园就是你的,国宴祭祀要用礼乐,须得向你付钱,王公大臣府上婚丧嫁娶要用乐工,也得给你付钱,这样你就无话可说了。”
国用呆滞地抬眼看看苏月,苏月吓得头皮都麻了,慌忙上前阻止,“您再多写一个字,臣就给您跪下了。”
皇帝自然知道这种事不可行,就算彼此再要好,梨园也不能归到私账上。可他就是要坐实谣言,自己以梨园为聘下了定,她既然接受就不能三心二意,这是做人基本的操守。
“你还觉得权弈道骨仙风,惊为天人吗?”他转头问她,“兔子不吃窝边草,你知道自己做错了吗?”
世上竟有这种人,蛮不讲理地打断别人的臆想,她夸了齐王一句,就成了他口中的吃窝边草。
可他两眼灼灼,问得十分认真,她竟有些不知怎么反抗,延捱了半晌道:“我错了,我再不觉得齐王比陛下好看了。
皇帝的脸拉得更长了,“你还这样觉得过?”
苏月支吾:“我的眼睛骗不了人,可不就是这么觉得......”见他气不打一处来,很担心他会伤身,忙压了压手,“好好好,陛下与齐王都美。我那日是第一次见齐王,很新鲜罢了。”
皇帝怅然颔首,“朕懂了,你见朕太多,不新鲜了,所以觉得别人更好,你这个喜新厌旧的人!”
多严重的指控啊,不过虽然让他伤心,却好像是事实。
苏月难堪地咧嘴,“多见几次就不新鲜了......中秋的大宴上,齐王应当会现身吧?我听鲁国夫人说他身子太弱,不能娶亲,好可惜啊。
皇帝固然一心捍卫自己的地位,但对于这位阿弟,还是十分疼爱的,“他自小身体不好,别人琢磨吃什么好菜,他只能考虑吃什么药。这些年朕在外征战,每常听说哪里有神医,就想尽办法把人找到,送回姑苏去。可惜看了很多大夫,没法根治
他的病,都说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。娶亲这等伤元气的大事他干不了,所以太后将希望寄于朕一身,权家血脉的延续都得靠朕,你知道吧?"
苏月迟迟应着,“陛下能者多劳。”
话倒是挺会说,但无论怎么旁敲侧击她都装傻充愣。刚才明明那么好的时机,她只要答一句对他有意,他明日就可以在朝堂上宣布,准备迎娶皇后了。可惜她就像个实心的大鼓,怎么敲都没有回声,他不由感到气馁,答应太后立春之前娶亲
的,这个承诺不知能不能兑现。
眼眸一转,“辜娘子,你可是二月里的生辰?”他好声好气打探。
苏月说可不,“春暖花开的好时节呀。”
“那你明年二月就年满二十了,照着姑苏嫁女的习惯,不宜再蹉跎了,是么?”
其实辜家人对女儿成不成婚这件事,向来没有什么执念,遇见好的嫁了,遇不见好的常养闺中,也是小事一桩。主要辜家上一辈的两位老姑母,婚后都很不幸,大姑母嫁了富商,娘家家底不如人,被婆家看不起。二姑母的郎子隔灶饭香,爱与
别人的妻子不清不楚,连好友房里的人都勾搭。二姑母临盆那日,他被人捉了奸,寒冬腊月扒光了绑在院子里,差人回家要钱赎身。二姑母受了刺激大血崩,虽然后来救活了, -->>
49、第 49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