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她才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,这不单是为了她,也是为了更多梨园子弟。
皇帝思忖一番,觉得连大义都兼顾了,实在好得很。今日从南到北固然花费了一些时间,但见过她,清扫了一下裴忌在她脑子里留下的印象,他的目标圆满完成了,已经很令自己满意了。
不过犹不死心,还得再追问一句,“你觉得朕与裴将军,哪个更好?”
这个问题问出来丢人,但困扰了他很久,有机会还是要打探明白的。
苏月则显得有些茫然,“陛下与裴将军不一样,很难分出谁好谁坏。在我心里,你们都很好,裴将军正直,陛下大度,都是卑下最尊敬的人。”
可他又不是滋味了,“朕怎么觉得正直比大度评价更高?你在捧他踩朕,以为朕听不出来?”
这人的小肚鸡肠,真是彻底发挥到了极致,苏月无奈地说:“那我换个词儿?陛下宏雅,光明磊落,谁要说陛下不好,我头一个不答应。”
这才像话,皇帝得到了满意的回答,也就不同她计较了。不过打蛇要打在七寸上,重要的事须得再重申一遍,帮她加深印象,“裴忌这人还是不错的,能征善战,深得朕心。听说十月里就要成亲了,到时候朕要随一份大礼,祝贺他们夫妇百年好
合。
苏月觉得这人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,她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,又被他勾出了绵绵的伤感。
“不说这个了。”她转开身,在巷道上来回踱步,这可是她的巷道啊,走在上面很有安全感,边走边问他,“您知道我今日忙了些什么吗?我去见了白溪石,因为我那不成器的堂妹被他给骗了。我本想禀报太常寺卿查办他,可又不能不去顾及阿
妹,只好捏着鼻子和他交涉。”
皇帝对她身边发生的事,大致还是有些了解的,“冯抱真让他做了牺署的令,太过心慈手软了,应当收集罪证送到朕面前来,朕可以让他有更多下降的可能。如今这件事却难办了,若是把他一贬到底,你那堂妹过得不好,将来势必要麻烦
你。”
“所以说只有自认倒霉。”苏月抚了抚额头道,“若非上都没有至亲在,我才不去管他们的闲事。”
皇帝随口曼应,“再等等,过几日就有了。”
苏月没听真切,偏头追问:“您说什么?”
皇帝怔了下,心道好险,差一点就说漏嘴了。辜家全族已经到了襄阳,至多再过十来日就要入上都了,这个秘密保守到了现在,倘或中途被她识破,那可就功亏一篑了。
于是东拉西扯补救,“女郎要出阁,家里人不是得到场吗。她自有双亲,以后不用你去过…………你瞧瞧路上这墁砖怎么样,要是觉得不称脚,朕让人换成青石板。”
苏月说不必了,“这么大的挑费,又要我来承担,我没钱。”
皇帝十分鄙夷,“朕几时也没让你吃过亏,你还做这抠搜样,讨厌得很。”
苏月道:“这不是刚立国吗,能省则省,好好的巷道,翻改它做什么。不过这里真僻静,仿佛不在梨园,不在宫中。让下想起了家附近的那条小巷子,临着河,常有人在河边点福灯。别的地方都是黑洞洞的,只有那条小巷敞亮,一眼望得到
头。我最爱带着妹妹们上那里夜游,穿过小巷,前面就是十泉里,满大街都是各色软糕和香糖果子......”说得垂涎欲滴,眯着眼睛畅想着,“唉,真好。
皇帝开始考虑,要不要在上都建一条姑苏街,就照着十泉里的样子复刻。免得她想完了家人又想老家,实在不行,照着辜宅建个一模一样的府邸也可以。
不过从她的话里,他隐约品砸出了她不拿自己当外人的感觉。就是将要交心,还差一点儿的那种程度,譬如一会儿“卑下”一会儿“我”,世上哪有人面对皇帝如此从容。总之在他眼里,她不是普通的女郎,而在她眼里,他好像也不是什么正经皇
帝。
这就是即将成为夫妻的前兆啊,不用讲什么尊卑,也不用战战兢兢,相处融洽就好。
皇帝贪恋地看着她来回走动的身影,没见她之前还有些不高兴,怪她半道上遇见裴忌,专门停下来搭讪。见了她之后,又觉得这种小事何足挂齿,裴忌都要成亲了,她也定然死心了。世上没有第二个男子比自己更适合她,她要拯救乐工,他把
梨园送给她。她想家人,他把辜氏全族迁到上都来。像他这样大权在握又用心的汉子,就算打着灯笼也难找吧!
横竖皇帝心情不错,“明日让国用给你送软糕和香糖果子来,想吃还不容易。今天时候不早了,朕来瞧过你,见你一切都好就放心了。殿里还有好些政务亟待处置,巷道朕独行,不必相送,你回去吧。”
他说完,一个人踏上了回宫的路。黝黑高大的身形在两旁林立的灯亭中穿行,看上去不可一世,却又透出一丝孤寂。
苏月站在那里目送他,他走了一程回头看,发现她并未离开,便抬袖回了回手,“不要对朕依依不舍,要是实在不舍,朕也可以留下。”
吓得她转身便走,砰地一声关好门,飞快落上了锁。
等回到官舍,她才有空仔细思量,门是从她这边锁上的,皇帝陛下下次要想从天而降,可真得翻墙了。
手上的小匣子紧紧握了 -->>
43、第 43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