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是好大一顶帽子,她还没上手呢,怎么就把他上下都摸遍了?
苏月茫然道:“卑下没有别的意思,就是摸见个硬物,想看看是什么。”
皇帝脸色不大自在,“什么硬物,哪里有硬物......你可不要红口白牙,污人清白。”
一旁的国用尴尬地看了他们一眼,心想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里呢,实在是太没眼色了。难怪陛下常说要罚他去倒泔水,如今自己反思反思,也觉得活该。
赶忙退出去吧,实在多留一刻都是罪过。要不是眼下天太热,不能放下门帘,他甚至想替陛下创造出一个全世界只剩彼此的有利条件。
国用就这么不声不响走了,不一会儿连打扇子的内待也走了,苏月纳罕地问皇帝,“我可是说错了话,怎么人都走光了?”
皇帝心里什么都明白,故作镇定道:“郊社有许多事要忙, 他们出去查看进行到了哪一步,回来好禀报朕。”
苏月“哦”了声, 重又低头看向他的衣袖。刚才摸见的东西,要论形状,似乎很像上回折断的那只掩鬓。如果是,那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,端午已经过去了那么久,他竟然还把那东西带在身上。
所以这位陛下虽然大多时候很讨人嫌,但在某些细微处,又让人觉得憨直可笑,也许这就是从军多年留下的病症吧。
她心里的揣测,很大程度体现在了脸上,皇帝觉得有些难堪,不动声色卷住袖子,把手藏到了身后,“你一个女郎,整日探究男子身上的物件做什么!多少次了,你对朕又摸又看,这是你作为臣下对待君王的道理吗?”
苏月见势不妙,赶紧致歉,“每一次都是事出有因,卑下从未想过冒犯陛下,真的。”
确实,大多时候是被动接受,他达到了栽赃的目的,也不便继续深究,免得给自己挖坑。
于是原谅她了,虽然语调里带着些不情不愿的成分,“这是朕的护身符,不能让闲杂人等看见。但你若是想知道,朕可以让你摸一摸。”
苏月说算了,“卑下不想知道了,卑下想回梨园去,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颜在。”
皇帝又不太高兴,“朕放了恩典,你又中途拒绝,这是什么意思,难道在藐视天威,挑衅朕吗?”
苏月暗道胡搅蛮缠又开始了,真是个鬼见愁啊。男人的心思怎么这么难猜,前一刻还风和日丽,下一刻就又狂风暴雨了。
算了,快些从善如流,按照他的意思办。连声说谢主隆恩,伸手想去够他,可他又矫情起来,要求她先捂住眼睛,不许偷看。
苏月没办法,一手盖在眼皮上,另一只手艰难地划拉了两下,“陛下,快让我摸摸吧。”
皇帝低头看着这只手,剔透的皮肤下,青紫色的脉络清晰可见,指尖一点嫣红,比染了寇丹更好看。这是健康有活力的女郎,不敢设想这柔荑游走在皮肤上,会是怎样的感觉......不敢多琢磨了,只觉颈下隐隐发烫,热量有向上蔓延的趋势。
苏月等了等,不见他送上门,只好自己去探寻。
东摸摸西摸摸,从胸口一直摸到了大腿。
皇帝“嘶”地一声,“你往哪里摸!"
苏月忙说对不住,“卑下找不见您的手......”
皇帝闻言,轻轻笑起来,“不是在这里嘛。”
然后手来了,她触到他的手心,挪开一点,打算往上游移,结果触一下,遇见他的指尖,再触一下,又遇见他的指尖。如此反复好几次,最后她的手反倒被他紧紧握住了,这人还歪曲事实,恶人先告状,“你想牵朕的手就早说,何必要这些小心
机,以为朕看不破你。”
简直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自己是脑子搭错了筋,才和他玩什么摸护身符的游戏。
她气咻咻把手从眼睛上移开,“哪个要牵你………………”
可话还没说完,就看见他泛红的脸,他在努力保持心绪平稳,但眉眼间的窘态藏不住。不过睁着眼睛说瞎话的功力依旧不减,明明是他抓着她,却能做到正义凛然,“朕是正经人,小娘子这样对联,令朕深感不快,大失所望。”
苏月无言地望着他,手被他紧紧握在掌心,好像没有要松开的打算。
这个人,实在经常让她感觉头疼,一把年纪竟然如此做作,如此无聊。到底是什么原因,先前让她产生了他是一代明君的错觉?这种间歇性的经天纬地,就不能持续时间长一点吗?
不过他的手干燥有力,且长得很好看,这也是她勉强能够接受的原因。如果手指肥圆,满掌手汗,她怕是一刻都忍不了,就算冒着欺君的罪过,也会一把甩开他。
转动脑筋之余,她又生出了新的彷徨,难道梨园使的职务,要靠某些不可言说的事来交换?遂小心翼翼道:“卑下很感激陛下的提拔,但卑下卖艺不卖身。”
皇帝厌弃地横她一眼,“粗鄙!这种话,怎么能从良家妇女口中说出来。”
“那您现在能放开卑下了吗?”苏月道,“卑下深受皇恩,就要当梨园使了,若陛下不与卑下保持距离,会被曲解成权色交易,更会让人耻笑卑下利用裙带关系,笼络陛下。”
这裙带关系说得真好,皇帝第一次知道,这个词儿还能这么用。至于权色交易......存粹是杞人忧天, -->>
40、第 40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