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这样很不错,乐得清静。苏月新近的烦恼,就是那位程娘子过于热情,常来她屋里一坐半日,还非要找她去她的三间房串门。
苏月推辞不过,去了两回,后来就着力找借口,能不去便不去了。
那日大家在配殿里制香,苏月往沉香木上铺茉莉花,层层堆叠互相熏染。制到最后要拿蜡封住坛口,去取火的时候正遇上居晗谨,苏月便将手里的蜡烛让给了她。
居晗谨抬眼望她,倒也没有推辞,把蜡烛接了过来。只是一交错的工夫,轻声说了句“程舒意和温萃交好”,说完便若无其事地走开了。
苏月心里明白了,转身回到案前,见程舒意正盯着自己。想是没料到视线会相接,一时转变不过来,那眼神还是恶狠狠的。但那位程娘子变脸的功夫不差,很快又仰脸冲她微笑,悄悄比了下手,表示午间一同用饭呀。
苏月抿唇回了个笑,心道这些女郎年纪不大,心眼是真不少。还没等到受封就勾心斗角,若是有朝一日入主掖庭,不闹个你死我活八成不能消停。
只是她暂时还看不透,程舒意这么费力接近她,到底要干什么。敌不动我不动,人家不露獠牙,你也不能平白得罪人家,只有走一步看一步,仔细提防着就是了。
但人要害你,着实是防不胜防。
心字香熏染了七天,要开启瓦罐重新更换茉莉,大家正给自己的罐子揭封时,见程舒意神色慌张地从外面跑进来,焦急地说:“糟了,太后赏我的碧玺手串不见了。”
大家闻言抬起头,十二筛选入安福殿的时候,太后给每人都赏了一盘手串,各色材料的都有,人人都不相同。程舒意得的那串是碧玺,整个院里找不出第二串来,这回喊不见了,苏月就有了不好的预感,没准是冲着自己来的。
果然,那些女郎义愤填膺,“咱们清清白白的院子,竟出了贼?这几日谁进过程娘子的屋子,此人的嫌疑必是最大的。”
“太后赏赐之物,无缘无故丢失了,应当回禀太后,好好侦办。
于是屁点大的事惊动了太后,太后被搬出来,坐在殿上升堂。捉贼捉赃,那就每个人的屋子都查验一遍,翻找出赃物来,才好定罪。
众人在殿上等着,谁也不许走动,派遣出去的傅姆带着人搜查,很快就把东西找出来了,一口气送到太后面前,压声回禀:“在辜娘子枕下找到的。”
一瞬所有眼睛都望过去,有人开始抱不平,“辜娘子这样做,未免太让人伤心了。阖院谁不知道,程娘子对你最好,你但凡有良心,都不该把脏手伸向程娘子。”
程舒意则是一副委屈的神情,也不说话,只是拧过身暗暗擦泪。
这种情况下,大多数人会辩解“不是我,我没有”,然后极力自证,为自己洗脱罪名。但很可惜,空口无凭都是徒劳,只会越描越黑,没有人会相信你。
殿上的旁观者们也是这样,带着看好戏的心境,打算欣赏一下这商户女的狼狈,等着她到处哭诉,到处说自己是被冤枉的。然而等了半天,居然没能从她脸上发现半点紧张和急切。
太后有些好奇,“辜娘子,你不说话,算是默认了吗?”
苏月道:“这是我与娘子之间的约定,不能随意泄露。”
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连程舒意都忘了哭,怔怔道:“我与你有什么约定?怪我认人不清,错看了你。”
苏月一脸为难,“程娘子是生我的气了吗?你交代我的事,我仔细斟酌再三,觉得这样做不好,实在下不得这个决心啊。”
她的话,让故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,偷窃的事排到了第二位,大家更好奇程舒意究竟交代了她什么。
太后挡住了额头,“不要打哑谜了,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吧。”
苏月又看了程舒意一眼,这才下定决心道:“太后问话,卑下不敢不从,其实这盘手串,是昨日程娘子亲手交给卑下的。因卑下出身低微,进了好望山,很受温娘子为首的几位女郎排挤。程娘子向卑下示好,说她也早就看不惯温娘子的恶行,但
苦于温娘子出身显贵,只能忍耐。昨日她来,把这手串交给卑下,支使卑下在没人注意的时候塞进温娘子房里,到时候她再宣扬起来,说自己丢了东西,如此就能嫁祸温娘子,把她逐出安福宫了。”
这番话说完,程舒意傻了眼,“我何时这样同你说过?你一派胡言,分明是早就想好了说辞,应对东窗事发。”
苏月扣着十指,无奈地说:“我虽然出身商户,但家中世代本分经营,自问品行还是经得起推敲的。留在好望山的娘子们,将来都有远大的前程,不能因这点私怨就坑害别人一辈子,这是我为人的操守。我知道程娘子面上与温娘子交好,其实心
里一直很忌惮,毕竟二三之分,还是大有不同的。但我没想到,我不肯听从安排,让程娘子如此怀恨在心。也或者程娘子早就想好了计策,我若干,可以坏了温娘子名声,我若不干,那倒霉事就落到我头上。届时将我撵出庭,去了大家的眼中
钉,反正成不成都不吃亏,这就是程娘子近日费尽心机拉找我,谋划出来的妙计。
昧着良心一通胡说,既然人家无情,那就休怪她无义了。并且她觉得自己这阵子好像长出了脑子,能漂亮地自圆其说,定 -->>
33、第 33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