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厂长招呼大家出去,崔慧仪说:“我留下看看。”
“张师傅,饭应该有多的吧?没有就要蒸起来了。”岳宁问张师傅。
“饭有的,我多蒸的,晚上打剩下的,明天早上用作泡饭。”张师傅带着岳宁过去揭开蒸笼,看蒸着的米饭。
米饭的清香随着蒸汽飘出来,岳宁立马猜出这是东北大米了,她说:“好香。”
做鸡饭最好是泰国香米或者南方那种不太糯的粳米,这样才粒粒分明,不过谁能拒绝香喷喷,不用任何配菜就能吃一大碗的东北米饭?
张师傅悄悄说:“咱们是食品厂,米比别人家的要好,都是东北大米,香得很。外头那帮孙子说是来咱们这儿催货,实际上为了来我们这里有口香喷喷的米饭。要不是我做的菜不是就是咸,他们是巴不得一天三顿都吃在食品厂。”
“啊?那不要粮票吗?”岳宁问。
“交一样的粮票,他们到服装厂去?天天吃发黄的籼米饭。”张师傅振振有词地说。
“张师傅,你太坏了。”岳宁笑着说。
张师傅的观念她实在无法苟同,也就这个时代,才能真把客户当成孙子,还嫌弃他们来这里是贪他们一口白米饭。
“我分派工作了?”岳宁说。
“听你的。”
“张师傅给我剁肉,我要一小碗细臊子,其他的切成黄豆大小的肉丁。”她又转向岳宝华,“爷爷,芹菜、大蒜、洋葱……………”
她分派好了工作,提起鸡去案板前,正在切肉丁的张师傅问:“丫头,绞肉机绞可以不?还是要手工剁肉。”
“啊?还有绞肉机?”岳宁问。
张师傅指着长凳上安着的绞肉机说:“你不会没见过吧?”
“没见过。我在西北山沟沟里长大。”
“不是说,你们是港城来的大老板吗?”
岳宁把鸡胸肉片下来,去掉筋膜,说:“哪儿啊?我是粤城出生,两岁的时候,妈妈跑港城去了,加上我爷爷解放前就去了港城,受牵累,爸爸被下放到大西北改造,就把我带到了大西北,所以我是大西北长大的。”
“那爸爸呢?”张师傅问。
岳宁一把菜刀,在鸡的骨肉间游走,起肉拆骨,她幽幽一声叹:“爸爸没了。”
“对不住。”
“没事,就是事实吗?”
胖师傅看向正在切芹菜的岳宝华:“老师傅啊!你说你跑什么港城呢?港城再好,有家里好吗?你跑去港城,害得孩子们受了多大的罪?”
这话戳中岳宝华伤心处,岳宝华黯然,这是他后悔了千万遍的事,如果可以重来,他死也不会去港城。他声音哽咽:“是啊!”
张师傅放下肉,拍了一下自己的嘴:“我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呢?”
“你没说错。”岳宝华轻声说。
岳宁短短几分钟,已经把一只鸡,鸡皮、鸡肉、鸡骨、鸡油分得清清楚楚,她拿了两块鸡胸肉给岳宝华:“爷爷,这两块鸡胸肉剁成细蓉。”
她回过头对张师傅说:“我爷爷又不知道后来会这样,他也是没办法,这么多年一直记挂着我爸爸。有钱难买早知道,您说是不是?”
“是啊!是啊!这种事谁能知道呢?”张师傅绞了肉,问岳宁,“丫头,差不多吧?"
岳宁捏了一下肉馅:“可以了。”
张师傅走到岳宝华面前:“老师傅,您别往心里去,我这人说话不过脑子。”
“没有,没有。”岳宝华还是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见岳宝华还是神情低落,张师傅说:“您又不是神仙,又不能算出来。再说这事儿还不是您那个儿媳妇害的。咱们这儿,也有解放前跑出去的,最多轮到扫个厕所,做些重力气活,被大家骂几声。被下放到大西北,那必须是有特别的缘故不是?
都是那个女的不好。”
“是啊!怎么会有这样的妈?舍得男人和孩子?”崔慧仪也跟着说。
岳宁拿了鸡骨鸡脚到灶台前,见厨房门口,崔二太太站在那里,她问:“二太有事?”
“没事,我就是来看看?”崔二太太索性走了进来。
崔慧仪鼻孔里出气:“家传没学会,还能靠偷师学会?”
崔二太太不跟崔慧仪正面冲突,没有搭理她,直接走了进来,站到灶台边上。
岳宁见张师傅已经切好了肉丁,她说:“张师傅,帮我生个火呗。中间和外头的两个锅都要生活,中间一个我熬鸡油,外头一个鸡骨熬汤。
张师傅开了鼓风机,添了柴进灶膛,岳宁把鸡骨先炖上,另外一个锅里也添了一点水,把鸡油下进了锅里,往锅里放了葱姜,无论是炼猪油还是鸡油都从煮开始。
就那么点水,很快收干了,油脂开始冒出来,岳宁把姜片和葱结捞了出来,葱姜在锅里时间长了,会影响鸡油本身的香气,,岳宁再次赞:“张师傅,北京油鸡真是名不虚传,太香了。”
“这鸡在山地里跑,吃得又多,养出了又肥,肉又紧致的肉。这油也比普通肥鸡香。两个锅都是文火,可行?”张师傅问她。
“刚刚好。”岳宁翘起大拇哥,“不愧是能做出好酱的老师傅。”
张师傅也不知道她这个夸得真不真心,笑一声:“小丫头。”
岳宁把鸡腹油熬 -->>
25、第 25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