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的鸡油舀了出来,金黄透亮,香味纯正。
锅里还留着底油,岳宁下入鸡皮,一只鸡里油最多的地方就是皮,鸡皮带着水,遇到油噼里啪啦的炸了起来。
张师傅跟崔二太太站一排,他问:“你爷爷回来找你了,那个女人呢?没来找你们父女俩?”
岳宁用炒勺翻炒,鸡皮里有胶原蛋白,容易糊锅:“我就是跟你们解释我为什么会去大西北。她的存在,一生了我,二导致我们父女俩去了大西北。她走的时候,我才两岁,她对我有什么意义?别提她了。”
岳宁转身过去拿岳宝华切的蒜蓉、姜末、洋葱末,见爷爷已经剁好了鸡蓉,她说:“爷爷帮我把剩下的鸡肉切鸡丁,做东平鸡饭用。”
“可你马上要去港城了,要是那个女人上门找你呢?”崔慧仪问她,“你不知道她是谁,她知道你是谁啊!你爷爷又没改过名字,在港城也很有名,你回去的话,她可能很快就知道了。她一个人跑港城,不敢找你爷爷,但你是她女儿,她肯定想找
你。”
“姐,我是她女儿,她就要来找我?那我是她女儿,她不还是眼睛眨都不眨一下把我扔下了。她真要找我,我肯定离她八丈远。我爷爷是被迫和爸爸分开,他这么多年一直在等我们。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,我是他唯一的血脉,我愿意跟爷爷建立
感情。但是,这个人?她是主动选择,当时她的提议是把我送人。一个两岁的女孩儿送人,你知道大概率是什么结果吗?”
“有可能饿死,就是饿不死,也可能给人当了童养媳,那就是小白菜呀......地里黄......”张师傅唱上了。
岳宁笑着把炸到颜色金黄的鸡皮捞了出来,鸡皮的出油量比鸡腹油可多多了。
岳宁先下蒜蓉,洋葱末,姜末进鸡油:“她在自己的未来和我的生死之间,选择了她的未来。我尊重每个人选择,不会指责她的选择。但是从她离开那一刻起,她跟我就没关系了。我爸爸选择了我,所以我是爸爸生命的延续,他的责任就是我的
责任,他的理想就是我的理想。现在你说,如果我去了港城,她来找我。我打个比方,你和她对我来说同样是陌生人,站在我面前,你觉得我会选和谁交往?"
“在你知道她是你妈妈的前提下吗?你们是母女啊!”
“我会选你。”岳宁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选我?”
锅里蒜蓉和洋葱末的香气被鸡油激发了出来,浓郁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,几乎是无孔不入。
岳宁说:“当我得知你舍不得你外公食品厂关掉,再难也要被背负起来,当我听你说,因为你是中国人,所以你愿意在这样的条件下来内地投资。我就愿意和你交往,从那一刻起,我就把你认为是密友了。因为你有情有义,这样的人靠得住。那
个她?为了利益可以抛夫弃女,就算她在港城过得不错,她来找我,她这一刻,愧疚也好,母爱也罢了,肯定是真的,也可能对我很好。但是我相信以后遇到需要卖了我的情形,她会毫不犹豫地卖了我。你觉得这种人,你愿意跟她来往吗?”
崔慧仪不知道为什么,岳宁说当她密友的时候,她心里很暖。
“小岳,你真是个明白人,这种女人可不能跟她有一点点关系。常言说虎毒不食子,她是连亲女儿都不会放过的人。”张师傅说。
岳宁眼睛的余光扫到崔二太,这位二太红唇衬得皮肤更加白皙,她的皮肤此刻是不正常的白,白得像是冬天被冻坏了似得,现在明明是夏天,还在厨房里,岳宁抬起手,手背擦了额头的汗珠。
闽南潮汕做汤做?条喜欢用蒜头酥,红葱酱,就是葱蒜放进油里炸了,激发出了香气,在清汤中放上一点,都能让一碗汤诱人起来。
餐厅和厨房只隔开了打饭窗口,这个味道让餐厅里的人坐不住了,有人透过窗口问:“在做什么啊?怎么这么香?”
打饭阿姨也不打了,转头往里面看。
香气往上飘,厨房里又没有抽油烟机,味道直冲二楼宿舍,那几个住在宿舍里的供销人员也全都跑了下来,涌到了厨房门口:“什么东西这么香?”
陪着崔老板说话的谢厂长走到门口:“是港商在试调味料,跟大家没关系。大家散了吧?”
味道没散,反而更加浓烈了,人怎么可能散?
“到底是什么调料?怎么就这么香?"
“肯定是人家港城的秘制调料?”
“这是蒜头油,我妈做的蒜头油没这么香。’
崔慧仪走到门口,崔慧仪身材高挑,平日常年健身,挺拔匀称,一头利落的短发,皮肤白皙,五官立体,本就是冷艳美人的长相。年纪轻轻把一家半死不活的食品厂经营到今日的局面,气势迫人,被她环视一圈,原本不肯走的那些人,纷纷往
后退。
崔慧仪一看不对,她的潜在客户都走了,那还了得,立马换上一副笑脸:“大家不要走啊!”
哎?港商是在叫他们吗?
大家回过头来,崔慧仪从包里拿出名片盒:“大家好,我是港城立德食品的总经理崔慧仪,我这次来内地考察,打算跟我们食品厂成立合资公司,生产速食面。”
岳宁在里面更正她:“方便面。”
“对对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