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们是县城来的,这边的东西恐怕都看不上,大概只有最新鲜的山货野味可以买来尝尝。对了,主街南北两头卖的都是山货粮菜、牲畜野味、农具箩筐柴禾等不太好拿的东西,首饰香料手帕布
头吃食这类小摊全都摆在主街街道上,看着干净又整齐。”
姚黄笑道:“婶子快别说这种话,我们既搬到了镇上,就跟大家都是一样的条件,你们稀罕的我们也稀罕。”
朱氏偷偷打量小秀才娘子一身的布衣与头上的简单首饰,心里一阵舒服,长得美又如何,夫君也是秀才又如何,她的老秀才相公好歹还能在私塾当先生,一个残疾秀才只能仰仗以前的家底以及叔婶的接济度日。
这时,前头一个蓝裙妇人停在石桥前,大声朝她们打招呼:“都去赶集啊,你们准备买点啥?”
朱氏看向姚黄。
姚黄便先道:“我们随便看看,有喜欢的再买。”
朱氏这才道:“我家文宾跟几个同窗约好了去登山望远,春闱前最后一次出门了,我给他买两匹料子做身新衣裳,让他精精神神地去。’
这话里满满都是显摆之意,蓝裙妇人配合地羡慕道:“还是你命好啊,自己是秀才娘子,儿子马上也要考进士当官了,回头摇身一变成了官夫人,可别忘了我们这些老街坊啊。”
朱氏连连摆手:“哪有的事,文宾也就在咱们镇上算个人物,赶明年各地成千上百的举人进京,他挤在里面什么都不算,可不敢说这样的大话。”
姚黄放慢了脚步,朱氏猜到小夫妻俩心酸了,正好她也嫌轮椅走得慢,顺势加快脚步,带着女儿与那蓝裙妇人走在了前头。
离得远了,姚黄低头看惠王爷,见那张俊脸平平静静的,姚黄笑道:“差点忘了,你又不是真秀才,哪里会嫉妒人家考中了举人。”
赵?看向桥下的流水,岸边有棵老垂柳,临路一侧的枝条被人修剪过,临水一侧的枝条直直地垂进水中,随波轻轻摇曳。
姚黄看着朱氏透着喜气的背影,小声道:“瞧见了吧,别看咱们刚来那天周围的街坊们都特别热情,其实心里各有各的小算盘,有的人是真好,也有人暗戳戳地跟咱们比较起来了,说不定还有嫉妒我命好嫁个俊夫君还不用干活的。”
“不光是这里,我们长寿巷包括外祖父他们镇子,都有这样的人,真说起来,我也是这样的人,不过我最多在心里得意自家有的或羡慕别人有的,才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炫耀拈酸。”
赵?:“羡慕什么?”
姚黄:“那可多了,羡慕我爹的上峰官更高,弄得我娘明明不喜欢上峰夫人还要说好话捧着对方,羡慕人家有钱,可以戴我娘舍不得买的首饰来,哦,不能说这个,有跟你替我爹讨官的嫌疑,二爷可千万别替我爹走门路,我跟我爹都不是这种
人,也不想被人戳脊梁骨。”
赵?:“......我也不会以公谋私。
姚黄放心了。
赵?:“你自己在何事上羡慕别人?”
姚黄想了想,道:“也挺多的,比如出嫁前走在街头羡慕别的姑娘穿戴得更好,羡慕别的姑娘长得瘦不用被人嘲笑,还羡慕别人有个雅名小名怎么叫都好听!”
赵?:“......姚黄乃牡丹之首,亦是雅名。”
姚黄:“好啊,二爷光开解我的名字,绝口不提瘦的事,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真长得胖?”
赵?:“......出嫁后可有羡慕旁人?”
姚黄依然想了一会儿才道:“一开始羡慕过别的夫妻能同吃同住,二爷却把我自己撇在一旁,后面就不羡慕了,为何你自己明白。”
早上才被王妃明言嫌弃过的惠王爷:“......”
主街到了,勉强能容两辆马车并行的街道两侧多出了紧紧挨挨的两排小贩小摊,占去一半的道路,现在连一辆马车都不再好走。
夫妻俩刚出现在路口,附近的几个小贩便同时望了过来,什么轮椅不轮椅俊不俊美不美的,小贩们眼里只有对生意的渴望:“小娘子过来看看啊,今年京城最时兴的首饰,咱们不出远门就能买到了!”
“胭脂胭脂,京城最时兴的胭脂,二十文一盒,两盒三十五!”
出来逛就是图份热闹,姚黄先推着惠王爷来了首饰摊前。
小贩在地上铺了一大块儿粗布,上面摆满各种乍一看很好看仔细一瞧却用料低廉,做工也不够精细的簪耳环等等。
姚黄蹲下去,一手扶着轮椅,一手在里面挑挑选选,觉得一样不错便拿起来问惠王爷:“这个怎么样?”
惠王爷连摇了三次头,觉得此等简陋之物都配不上他的王妃。
小贩见美人娘子淡了兴致,急了,玩笑般数落轮椅上的男人:“小娘子那么喜欢,您一直摇头算什么意思,是真觉得不好,还是舍不得给小娘子买啊?”
*EX: "......"
姚黄配合小贩,举起一朵巴掌大的粉牡丹绢花,可怜巴巴地道:“我喜欢这个,买了好不好?”
周围站了一些人,都在好奇这位俊夫君是不是真的那么抠门。
赵?只好取出荷包结账。
姚黄喜笑颜开,以单膝蹲着的姿势转个身凑到他胸前:“夫君真好,你帮我戴上。”
惠王爷托着王妃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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