么能喝酒。”

  傅淮安摸了摸脖子,疏忽了。

  荣山南在桌子下捏捏她的小手,“没事,我不多喝。”仰头一口干了。

  傅淮安心里一松,道:“回来了就好。傅小怜总是大半夜去看你,不知道还以为幽会私情。”

  荣山南和傅意怜脸上讪讪。

  “还有一事。”

  “哥,你过分。”

  荣山南又捏捏她,让傅淮安继续说。

  “傅家是书香门第,从没出过武人。刀剑无眼,你手下的人进出不准带刀,带刀只能从偏门走。”

  “好,我会约束好他们。”

  思康跟他们一桌吃饭,汤汤水水撒了一地,余暄妍颇为嫌弃,皱眉看了好几眼。傅意怜看着她的表情,才知自己从前有多面目可憎。如今的她却不嫌弃,用自己怀中掖着的帕子一点一点把思康嘴角的饭渣擦去,见他吃饱了也不拘着他,让杏儿领去外面玩了。

  吃过饭,傅意怜在书房里掩上门,与杏儿密谈了许久。傅意怜猜测不错,姚管家、贺管家几人,都是从做学徒开始,便跟着傅家了,心还是念旧的,只是为了一大家子人的生计,没办法,只好跟着余家继续干。

  傅意怜打趣道:“你的手脚倒快。”

  杏儿道:“这是我早就暗自留心下的,我可盼着主子能把傅家庄园都收回来这天。二爷也多了一堵后盾。”

  “好,你去把思康叫来。”

  多日不见,傅意怜倒觉得思康有些长高了,自从住进了这座大宅子,思康一直兴高采烈地巴拉巴拉对她说话。

  傅意怜点了点思康的鼻尖,笑吟吟问道:“我从前教你的算盘,这几日可有偷懒?”思康立刻道:“才没有呢,那口诀早就记熟了,这几日算盘打得噼啪作响。我还教杏儿呢,不过杏儿好像比我还笨,总是记不住……”

  傅意怜道:“不许乱说。”

  思康便平静了一张小脸,傅意怜有一刻觉得思康倒是与猎风越来越像了,被说教的时候,都会将耳朵翻到后面去,做出一副无辜的可爱模样。

  傅意怜道:“既如此,我要检查你的功课。若通过了,我便再教你几副口诀。”

  思康立刻把耳朵翻回来,拍着手,伸出一个大拇指。

  杏儿告诉她,那些铺子里面十之七八都被余暄妍及其娘家霸占了去,剩下的十之二三都是些掌柜的油滑难搞的人。傅意怜看了递过来的名单,也明白的确如此。这几间铺面,无一不是自给自足的庄园产业,掌管的人也是从老三辈就做学徒跟过来的。从前的时候,这几家便是抽油水抽得最多,又仗着辈分高,说什么还没有他们兄妹的时候,这铺子便在了,难管得紧。

  非但如此,这些铺面不但每年不上缴分红,还要从别的地方额外要求贴补给他们。

  余暄妍如何看不出这些铺子是疏通的命脉,可连她都愿意放手,可见这些管家有多难缠。可是傅意怜如今想弄本钱,就不得不先从这块硬骨头下手,若是能够收服这些人,那剩下的人也顺理成章,不在话下。

  先下手为强,傅意怜带着思康风风火火直奔瓷器铺。掌柜的姓黄,是一个面色发黄,高挑精瘦的人,约莫四十岁上下,穿一身蓝布长衫,双手拢在袖中,正倚在柜前,嘬着一口学徒递过来的长烟杆。

  那学徒也微张着嘴,捕捉着飘散了的烟味儿,似乎比黄掌柜还要享受。

  听见有人进门,黄掌柜抬了抬眼皮,照例交给伙计去应付。又嘬了一口烟草,猛然想起什么似的,透过烟雾缭绕,黄掌柜愣了一愣,立刻站直了身子。

  这不是二小姐吗?

  多少时日不见。

  其实他私心里想着,那年大水,这人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,如今仿佛见了鬼。

  这铺子多日无主家关照,早成了他自家的生意。如今这东家回来是什么意思?

  但看大小姐衣着打扮不如从前明艳光鲜,可周身一股泰然自若,依旧看得出出身不凡,鹤立鸡群。

  黄掌柜的立刻挥开学徒,亲自上去奉茶。茶杯递过去,黄掌柜这才看到傅意怜身边还领着一个小要饭的,不由得皱了皱眉头,实在琢磨不透二小姐的意思,不咸不淡地客套了两句,便站在一旁。

  这二小姐向来两耳不闻窗外事,平日最是温和,她要来看看,应当还是好说话的,她兄长从前掌管着这份家业,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。

  傅意怜不紧不慢,让思康喘匀了,喝了口平时喝不到的茶,才开口道:“掌柜的辛苦了,我如今来也只是看看掌柜的有否松懈,查查帐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