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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上皇后,也许对很多女郎来说是最高的目标,对她来说却不是。
不过气氛属实是很尴尬,她偏头朝外看了一眼,忽然发现了街边的小摊,顿时“唉呀”了声,“恬乳花酪,自从离开姑苏就没再吃过。”边说边招呼国用,“班领停一停,让我下车。
国用忙勒住马缰,回身道:“何须娘子下车,卑下买来就是了。”
国用去了,很快就举着两只装着花酪的竹筒回来,十分娴熟地取出银针验过毒,送到了车内人的手上。
皇帝拿手托着,暗道这国用是老糊涂了吗,还给他买了一盏。这种甜食只有女郎喜欢,他是堂堂的一国之君,躲在车里吃这个,怕会被她取笑一辈子。
苏月想的却远没有他多,挖了一匙填进嘴里。这花酪拿冰湃过,入口即化,让她想起了姑苏的年月。
“吃呀,做什么不吃?”她催促他,“这可是拿钱买的,化了多浪费,别和钱过不去。”
皇帝没办法,低头尝了一口,不得不说,女郎喜欢的东西果真挺好吃。这就是遇见了不一样的人,体验另一种不一样的人生。他要掺合进她的小别致、小情调里,并且愈发对她的丝棉褥子心生向往了。
马车还在往前赶,天色也渐渐暗下来,苏月随口问了句,“咱们去哪个里坊?”
外面赶车的国用回话,“永丰坊,就在南市前面,马上就到了。”
苏月不疑有他,一心还在她的花酪上。吃得差不多时才惊觉,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和边上的人这么相熟了,当着他的面舔唇舔勺子,居然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。似乎女郎的端庄典雅只有在别人面前才需要伪装,和他这么不见外,不知是因为
太放松,还是因为完全不在乎他的看法。
摸摸前额,也说不上来自己是怎么想的。不经意朝外瞥了一眼,见前面有所大宅子,宅邸门前站了很多人,碍于天色昏沉,看不太真,但那隐约的身形,为什么看上去那么眼熟呢………………
她忽然被拿捏住了全部精神,心头不由大跳起来,总觉得那些身影像自己的亲人。
手里的花酪已经顾不上了,她探出身子,急急朝外张望。马车越走越近,终于看清了,她不敢置信地回身看他,见他含着笑,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,就知道这一定是他的手笔,他把她的全族都接到上都来了。
“陛下。”她颤声道,“你怎么这么好………………”
皇帝以为她为表感激,不说狠狠亲他,投怀送抱一下不为过吧。他也做好了准备,准备迎接她暴风雨般的狂喜,结果是他想太多了。她把竹筒塞进他手里,迫不及待跳下车,忙于和她的家人们团聚去了。
那厢苏月又哭又笑,抱住母亲不肯松手,“阿娘......阿娘,我每日都在想您。您快掐我一下,让我知道不是在做梦。”
辜夫人抹着眼泪发笑,“傻孩子,怎么还是这糊涂模样!不用掐了,不是在做梦,我们当真来上都了。”
商贾之家的孩子,很重视生意,苏月问:“咱们家那些铺子可怎么办?”
辜祈年道:“全盘出去了。虽亏了些,好在亏得不多,并不为难。”
后顾无忧,终于放心了。苏月仔细看看母亲,紧紧靠在辜夫人肩头嘟囔:“我原想今年年尾设法回去看您的,不想你们竞到上都来了。”一面抬眼问父亲,“阿爹回去就着手操办这件事了么,来得好快。”
辜祈年说是啊,“陛下那日见了我,说怕你在上都孤寂,因此恩赏了宅子和铺面,让我们都迁到上都来。”边说边嗟叹,“如此大恩大德,不知应当怎么报答才好………………”
虽然并未明说拿这些来聘苏月,但大家心中都有数,哪里来莫名其妙的恩典。既然接受了,拿人的手短,这事大致也就敲定了。
苏月倒没有这方面的困扰,与家人团聚了,怎么都成,至于会引发什么后果,以后再说吧。
复又快快活活和兄弟姐妹们叙旧,向族人亲眷们行礼。心里感慨皇帝办事的能力,辜家迁来的不仅是自己一家,连较为亲近的堂叔们也一同来了,往后还有什么道理想家。
三叔一家人这时往前挤,追着苏月问:“苏意眼下怎么样,她没有随你一同来吗?”
众人朝马车方向看过去,这才发现马车内还坐着个人,一时纳罕,总不见得是苏意吧!
车内的皇帝见辜家人都朝这里望过来,心里顿感紧张。还记得权家提亲被拒,自己这回出现,即便带着荣耀回来,也还是担心会被继续挑剔。所以苏月下车,他没好意思跟上,如今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,背上不由起了一层薄汗,犹豫再三,才
迟迟从车上下来。
苏月抽空回应,“苏意已经不在梨园了。她与牺署令两情相悦,被白令接出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三婶怪叫,“一个未出阁的女郎,就这么被人接走了?”
这时候没人在意三房的不平,辜家所有人都趋步上前,看清了手里握着两截竹管的人,辜祈年肃容振袖长揖下去,“辜氏一门,恭请皇帝陛下长生无极。”
众人拜伏,神情庄重,举止恭敬。皇帝说免礼,把手里的竹筒交给国用,这才浮起弘雅的笑意,上前与辜祈年攀谈,“辜翁一路上可还顺利?没有遇见哪个州府 -->>
50、第 50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