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了,白天他来,母子两面对面坐着,太后愁肠百结,“你是男子,她是女郎,她就在你榻上,你怎么………………怎么………………"
话不太好说,世上也没有做母亲的,教儿子怎么对女郎下手的。
后来太后开始反思,从身到心对他作了一番剖析,以防他不知其中缘故,让人给他送了一套图册。然后转念想想又情有可原,毕竟他是他爹的亲儿子,这副模样,和高祖当年一样。
武将人家要娶媳妇,着实是有些难,他父亲略比他好些,二十五岁娶亲,但也是笨嘴拙舌,不会讨女郎喜欢。还记得成婚的当夜,他竟然抱了两本新兵名册上床,气得她一脚将他踹翻,现在想来大郎是得了他父亲的真传。难怪当上皇帝之后,
竞连一个找上门的相好都没有,他这几年真是全心全意只顾造反,除了这个什么都没干。
傻儿子指望不上,太后决定还是从女郎这头使劲儿,便着力诱劝着,“三年前你阿爹说齐大非偶,三年后不会再有这个困扰了。辜娘子,陛下对你还是有几分好的,否则也不会特意带你去郊社。我想着,你们这些女郎收在我这里,不就是为着日
后扩充掖庭吗,对旁人,老身还要继续考量,但你是知根知底,可说放心非常。这回你跟着陛下去了,就不要再回安福殿了,留在陛下身边吧,免得日日走动麻烦。你放心,我们权家从来不欺人,不会亏待了你,该给的名分自然会给你,至于能爬
到什么位置,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。”
这算是又一次的撮合,已经屹立在万万人之上的太后,可以说是稳操胜券,心想着这回总成了吧,朝夕相处,还不能把他们凑成一双?
苏月讪讪,其实就算是三年之后,权家大郎也未必能入阿爹的眼。
她只好再同太后打商量,诚心诚意地说:“卑下还是更喜欢侍奉您老人家。”
太后觉得很慰心,“老身知道你有孝心,但人生大事要紧,还得先紧着陛下。”说罢回过味来,又拉长了脸,“难道你不愿意?”
苏月忙说不敢,“卑下只是自惭形秽,我是小城商户女,这样的出身,实在不配伴在陛下身边啊。”
有这顾虑是正常的,说明女郎很有大局观,太后便温存地开解:“英雄不问出处么,后世的君王定会注重门第,但陛下是开国之君,大梁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,一切皆有可能,你不用如此灰心。”
苏月张了张口,发现反驳无效,只好怏怏闭上了嘴。
太后则为她鼓劲,“去吧去吧,到了陛下身边好生侍奉,拿出手段来。
苏月只好哑然抱着袍服回了卧房,第二日一大清早赶往徽猷殿,立在殿前廊庑上等候。等了不多时,就见皇帝穿戴整齐,从正殿里迈了出来。
今日有大典,他穿着衮冕,因身高大,很有煊煌的帝王气度。苏月见他肃容看向自己,忙低头向边上退让了两步,国用把挑着香炉的挑干送到她手里,朝她使使眼色,示意她随着一众宫人在前面开路。好在随行的人不少,她混迹在队伍里,
只要依着旁边的人行事,就不会出错。
浩浩荡荡的队伍穿过端门,顺着铜驼街一路往南,从紫微城到郊社的场地有很长的一段路,御道两边早就围起了黄栌的行障,看不见半点街景,只听见齐整的脚步,和马蹄清脆的踏地声响。
郊社的场地设在建春门外,甫一出城门,就是更大的一番排场,早有穿着朱衣的缇骑,铁桶一样把守住了四方。
苏月还是第一次,由头至尾目睹皇帝凌驾于万物之上。行郊社之礼时,闲杂人等须得退到禁区之外,但可以远观大礼的流程。只见半跪的司天台神官在台上引领,满朝文武匍匐在地,只有他,手执笏板站在神台最高处。这是人与天相距最近的
时候,也只有这回,让她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是人间帝王。
反正就是不要开口,睥睨天下的人,会令不少女郎心生向往。苏月挑着熏香炉,心里只管胡思乱想,如果头一回见他是在这样场合下,说不定她真会懊悔当初拒了权家的提亲呢。可惜这人长了一张嘴,脾气很讨人嫌,如今太后又做主要把她彻
底送到御前……………
想起这个她就眼前发黑,只觉前路茫茫,天要亡我了。
不过有风迎面而来,带来了乐声,那是部的大音法曲,专作祭祀所用的。她喜滋滋地想,回头等仪式完结,就可以钻进帷帐里头,去找一找熟人了。这阵子被关在安福宫,她才知道相较于掖庭,她更喜欢梨园的生活。也许早前的梨园是个无
底的深渊,但如今不是有了改善吗,与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奏乐,可比和好望山的贵女们大眼瞪小眼强多了。
只是仪式冗长,持续了得有半个时辰才结束。皇帝从神台上走下来,御前净道的人要上前接引,一直将人接进行在大帐中。
苏月心里有了指望,可以十分耐心地等待,等皇帝再次望向她时,那灿烂的笑意就冲他绽放了。
御座上的人显然怔了怔,辜娘子的美色可真是耀人眼啊。当她这样全心全意向你展露温情时,就算见惯了风浪的人,心头也会不由自主打颤。
皇帝眉目轻转,今日祭祀顺利,回来又看见她对自己笑,他觉得来年必定风调雨顺,五谷 -->>
38、第 38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