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受惯了刺激,苏月已经体会不到以前的恐惧了,她甚至觉得皇帝陛下来找她麻烦才是正常的。如果刻意的一番推举,他还能做到不动如山,那陛下是真的长进了,心胸也真正开阔了。
可惜对他期望过高,他还是如期而至,找到了门上。苏月的第一反应不是忙着向他解释,而是朝外看了看,“您这一来,是不是惊动了不少人?”
皇帝蹙眉打量她,觉得自己的眉心恐怕要因她长皱纹了,“你关心的是这个?”
苏月说是啊,“这地方可不是寻常地方,住着十二侍。您知道大家每日的希望是什么吗,就是等您大驾光临啊。”说罢朝头间房的方向探看,“居娘子回来了吗?”
皇帝说回来了,“同朕一起回来的。”顿了顿问她,“你就让朕站在门外说话?”
苏月这才想起让到一边,向内比了比手,“陛下请进吧。”
皇帝迈进来,这玲珑的闺房瞬间就变得有些逼仄了。四下看看,“屋子小了点,不过还算雅致。小些聚气,子嗣健旺。”
苏月无奈地再次提醒他:“我是待字闺中的女郎,暂且不会有子嗣的。陛下对孩子似乎很有执念,还是赶紧生一个吧,也算了却了心愿。”
皇帝缄默不语,两眼就这么睥睨着她。
她说怎么了,“我又说错话了?”
皇帝缓缓抬高了视线,“这件事朕也正在考虑。”
那赶巧了,苏月趁热打铁,“陛下,您见到居娘子了吧?您对她可有好感?是不是觉得她很不错?”
皇帝扯了下唇角,转开身在桌前坐了下来。
苏月有眼力劲,赶紧沏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,再接再厉打探,“您漏夜赶来,不会是来向卑下道谢的吧!不用谢,我也觉得居娘子极好,是十二中第一好,这才迫不及待把她引荐给陛下的。譬如朝廷开放科举,贡士须得有机会殿试,才能选拔
出前三甲,陛下也应当多给女郎们机会才是。我是陛下安插在安福宫的第三只眼,我先替陛下考察她们的品行,居娘子可谓首屈一指,所以先推举了她。等过两日我再给您举荐两个好的,不着急,您可以慢慢挑选。”
皇帝简直被她气笑了,“朕什么时候任命你为第三只眼了,你竟还替朕选上妃了。’
苏月笑了笑,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于套近乎,但这也是在极力谋划,为自己谋福利啊。
于是决定忽略他话中的讥嘲,十分贴心地说:“陛下,我们还是来聊聊居娘子吧,您还没说见过她后,感觉如何呢。”
皇帝静下心来想了想,“谈吐得体,进退有度,有好教养。”
这下子撞进苏月心缝里来,抚掌道:“我就说吧,我的眼光不会错的。那陛下可要回禀太后,好让太后心中有数?”
皇帝眼神复杂地看了她良久,忽而一笑道:“朕回头就寻个机会,说说朕心中的想法。不过有一说一,辜娘子确实深得朕心,很为朕着想。朕见过居娘子之后,真是感慨良多,思绪万千啊。”
苏月言之凿凿,“定是喜欢的感觉啊。”
皇帝的笑容里,多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,“确实喜欢得紧。朕被拒婚之后,还是第一次觉得一位女郎不错,依朕之见,居娘子比阁下强多了。”
女孩子总不愿意听到自己不如人,他这么说,是否会引出她的不快来,他很想试一试。
结果苏月全无攀比之心,由衷地说那是自然,“居娘子出身显贵,人品可靠,且又长得好看,实在是伴驾的上佳人选。”
结果皇帝只顾朝她冷笑,看得她心下打激灵,“您这么错牙笑,到底是什么意思?是满意,还是要找茬?”
皇帝说哪能呢,“辜娘子心里惦记的全是朕,费那么大的心力炖汤,让她借花献佛,朕不能不念你的好处。不过朕还是有些好奇,权家提亲之后,你家不是没有应过别家吗,朕要是娶亲了,你心里不会难过吗?”
苏月觉得这才哪儿到哪儿,为了让他安心册立居娘子,她真是把所有贴心的话都搬了出来,“卑下不会难过,只会为陛下高兴。陛下今非昔比,如今是一国之君,早日册立皇后,是国之要务。卑下愿意看陛下有佳人在侧,如此也算将功补过,陛
下当真不用担心我,当年您家只向我家提了亲,而我家婉拒的,少说也有三四家,并不会因曾经的提亲者要娶亲了,而有任何不快。”
所以是见惯了风浪,虱多不痒。皇帝凉凉一哂,“你这不是在安慰朕,分明是在向朕炫耀。”
苏月说绝不能,“卑下别无他想,一心为您高兴。”
皇帝颔首,“那你就再高兴两日吧。现在来谈谈你的事迹,听说你来安福宫十来日,接连撵走了两位女郎,若是再留一段时日,这院里恐怕要没人了。”
苏月认为这件事可以解释一下,披着手道:“不是卑下要撵她们走,是她们要害卑下。一个诬陷我偷东西,一个又勾连他人百般欺辱我。我将这件事回了太后,是太后决定让她们回去的,不是我的主张。”顿了顿问,“陛下生气吗?我把这里闹
得鸡犬不宁了,您会责罚我吗?”
皇帝说:“朕不会责罚你,反倒要夸赞你做得好,不去纵容恶行,是对自己最大的仁慈。朕说过,要身心舒畅。”
果然这个 -->>
35、第 35 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