chapter39
林檎拿着梨子回到客厅,将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孟震卿。
孟震卿身形消瘦,头发斑白,却自有一种谨肃的气质,无论在哪儿都是端坐身姿,从来没有松松垮垮的时候。这一点孟镜年完全随他。
此刻他正戴着老花镜,看电视里的纪录片,那认真严肃的神情,仿佛随时会掏出笔和本子记上两笔。
梨子递到他面前,他回过神来,立即伸手接过,微笑道:“给我的?”
“嗯......我听您一直在咳嗽,梨子可以生津润肺。”
“一一你真是贴心。”祝春宁笑着接话,“入冬就感冒了,一直反反复复的好不彻底,叫你外公去医院看看,他也不去。”
“小感冒而已,何必浪费这个时间。”
孟缨年笑说:“您也是太忙了,其他人到您这个年纪,早就开始享清福了。”
祝春宁说:“他要是懂得享福就好了,一辈子的劳碌命。”
语气却是激赏的。
孟震卿身为一院之副院长,名利加身,却几十年如一日的诚朴克勤,年逾花甲还在主持一个重大的科研项目,闲暇时间也用来修订早年出版的论著与教材。
“那也得注意身体。”孟缨年说,“我看你们两个都比上回见瘦了一些。”
“我还瘦了?”祝春宁捏自己的胳膊给她看,“我都胖了一圈??你爸倒是真的瘦了,皮带扣到最后一个孔都嫌松。”
孟缨年便转向孟震卿,笑说:“爸,你什么时候闲一点了,我带你们去度个假,好好放松放松。”
孟震卿始终紧绷绷的,笑起来也是,“再说吧。”
过了一阵,团圆饭开席,大家转移到餐桌上,继续边吃边聊。
孟缨年问祝春宁:“汪老师是不是康复得差不多了?”
“她出院以后就在家里休息,没怎么劳动。微创手术,恢复起来也快。前两天我去看了,气色还不错。”
“江澄跟她还冷战呢?”
“毕竟是母女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
“她对江澄有点太苛刻了。”
“江澄这孩子人品性格都很好,只是不大会左右逢源,你汪老师自然觉得她有点呆笨。”
“她以后肯定也是要进学校工作的,学校环境也用不着长袖善舞。正均不就是这样?”
林正均笑说:“怎么突然又提起我了?”
祝春宁笑说:“正均这样正好。男人本分随从是好事。”
“您当年还瞧他不上呢。”
林正均忙诚恳说道:“没有,妈挑剔点是应该的,毕竟你条件这么好,跟了我实在是下嫁了。”
祝春宁笑得合不拢嘴:“听到没有?”
孟缨年哼一声:“我倒要看看,未来您对儿媳妇是不是也这样。”
“那挑不得。女孩跟男孩不一样,现在女孩都是父母娇养的,怎么好给人气受。”
孟镜年一听见她们聊到这话题,就已预判自己也逃不脱。
果真,孟缨年话锋一转,笑眯眯地看向孟镜年:“你上回说有喜欢的人了,现在怎么样了?有进展了吗?”
祝春宁忙看向孟镜年:“真的吗?是哪家姑娘啊?”
林檎埋头喝汤,不敢去看孟镜年,耳朵却竖了起来。
孟镜年话只答了一半:“刚确定关系。”
“是你同学?还是学校老师?”
“都不是。你们先别打听,时机到了自然会带出来一起吃饭。”
祝春宁喜上眉梢:“行,只要不是毫无动静就行。年一过你就三十了,是该找个靠谱的姑娘,奔着长期发展试一试。我们也不是老古董,家庭这些都不重要,只要她本人性格好。
孟缨年笑说:“他才刚谈上,您就规划到见家长这一步了。”
林檎默默喝汤,一直没把目光抬起来。
眼下这样喜气洋洋的场景,反而叫她如坐针毡。如果二老和叔叔婶婶知道了真相,会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?
只一设想,就仿佛喘不上气。
吃完饭,孟震卿和祝春宁坐了一阵,去客房午休。
离晚饭还有很长时间,孟缨年把麻将拿了出来,让大家打几局作为消遣。
座次是孟缨年安排的,林正均坐地上家。
“好叫姐夫给你喂牌是吧?上回就是这么把我的钱赢光的。”孟镜年毫不留情地揭穿。
“你姐夫就指望过年这几天赚点私房钱,你让着点怎么了?”
“我现在也得赚私房钱,刚谈恋爱,来回油费都不知道花去多少。”孟镜年声音带笑。
“说起来那姑娘是不是本地人啊?我把你拥在这儿打牌,是不是耽误你去找她约会了。”
“那还好。”孟镜年笑说,“她也得过年。说不准这会儿也在跟她的家里人打牌。”
“她会打牌啊?那太好了,以后多个搭子。
不是自动麻将桌,得靠四人抹散牌堆,手动洗牌。
林檎一直垂着眼,听着孟镜年形同玩火的这些话,大气都不敢出,更不要提抬眼去看他。
手指在牌堆里碰到了他的手,她好像触电一样,头皮都紧了一下。
林檎麻将打得不多,技术马马虎虎,努力算牌也还是不敌老手经验丰富,孟镜年今天手气奇好,叔叔和婶婶又达成了攻守同盟,最后 -->>
39、chapter39